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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相看 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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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哪裏都有催婚◎

遠在楚國的韓攸, 不久之後便收到了朝廷送來的東西,一前一後,前者說是送給楚王殿下的, 後面的那一份, 卻說是留給他的。

韓攸問那驛站的小吏:“可知是誰送過來的?”

“這個……還真不知道,您先看看。”

韓攸不知為何,總覺得這封信裏面沒寫什麽好事。無他, 直覺罷了。

避著人將信拆開之後,光看落款裏頭的名字, 韓攸便再次篤定這回沒什麽好事兒了。信是馮慨之寫的,當然,並不僅僅是馮慨之寫的, 因為信中還頻繁出現了馮尚書最信任的張丞相,還有最不喜歡的王尚書跟陳疏才陳大人。這幾個平日裏不對付、也說不到一塊去的人, 眼下竟然統一戰線,一致對外了。

而他,便是被他們委以重任的那一個。

馮慨之等的擔憂與急切,已經躍然紙上了。韓攸心中覆雜, 一時沒想好該如何應對, 索性便去尋了林檀。

林檀也正在看蕭瑾送給她的女子報。這報紙一到手林檀便覺得驚奇, 後來聽說這用的是什麽活字印刷,更是匪夷所思。

不知怎麽的, 好像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在他夏國一樣。多少別人沒有的, 從來沒見過的, 在夏國裏卻像是稀松平常。這樣的報紙, 也就只有他們能辦得起, 不僅是有這份閑錢, 更重要的是,有辦報的人。

林檀跟左右道:“咱們何時才能跟夏國一樣呢?”

“夏國也不是向來如此,早先五六年還不如咱們呢,可見這些事都得慢慢來,急不得的。”

林檀也知道急不得,可她就是怪羨慕的。上回的女子學院就是從夏國那抄來的,如今又來了一份女子辦得報紙,更勾得人心癢癢。

林檀實在很想親自去看看,是什麽樣一種女子能有如此魄力。

待她沈下心去讀報之後,這念頭又再次旺盛了起來。報紙寫得雅俗兼具,但不論是雅還是俗,都是一樣的妙趣橫生,發人深省。毫無疑問,這群女子必是有大才的。

他們楚國重用女子,但是似這樣的一群敢想敢為、才華橫溢,甚至能夠影響天下千千萬萬女子的人,卻很少有。

心動……可惜人不是她的。

林檀哀聲又嘆氣:“怎麽出眾的人也都在他那兒呢。”

話音才落,就聽外面說韓先生造訪。林檀收了報紙,道:“請他進來吧。”

女官頓了頓,又添了一句:“薛夫人也在。”

林檀:“……”

糟糕,怎麽又來了?而且,這兩人竟然還碰到一塊去了!難辦……

雖然林檀多少有些不願意面對薛夫人,不過既然來了,還跟韓攸碰到了一塊兒去,若是不見未免說不出去,是以,林檀只能請他們一道進來。

殿中跟在旁邊伺候的女官都未退下,仍舊立在原地。

韓攸也有些後悔今日過來。他只是拿不定主意,過來試探一下口風,誰知道方才在殿外碰到了薛仁薛將軍的妻子。薛夫人見了他,率先開口問他是不是尋林檀的,韓攸不便說真話,只說自己聽聞蜀國那邊又有動靜,所以前來稟告。

薛夫人也不見外,直說自己也有事要稟告,遂要跟他一塊兒進去了。

韓攸推說自己擇日再見都不行,薛夫人非要拉著他,堅決不自己一個人見林檀。

因為是個女君君,楚國裏頭男女之防其實並不嚴重,尤其是宮裏頭,多的是身為男子的大臣,若要計較那些,豈不是連君臣都不得相見了?

林檀本就是大氣爽朗之人,從來不在乎這些,受她影響,整個楚國境內的女子性子都頗為爽快,行動舉止不似凡人。

也不是說不好,只是有時候會讓人招架不住。

譬如眼下的韓攸便沒辦法掙脫,只能由命。

於是乎,這三人便不尷不尬地碰了面。韓攸多少有些後悔,林檀也正頭疼要怎麽將薛夫人客客氣氣地請回去,不想薛夫人已經徹底拋下臉面了。她也不管韓攸是不是就站在身邊,直接從袖中取出幾張折好的畫像,歡歡喜喜地當著林檀的面一一展開。

韓攸瞬間懂了。

同樣的動作,同樣的急切,真是似曾相識啊。

薛夫人就像皇城外頭羊肉鋪子裏頭賣羊肉的,費勁地推銷著自己那幾張畫像:“也不知殿下中意什麽樣的,臣婦所幸每樣都挑了一份最好的,模樣家世都不差,殿下先看看?”

林檀頭都大了。

薛仁跟林家關系匪淺,薛夫人更是對今林檀從小就照顧有家,自林檀父母雙亡後,也是薛夫人一直忙前忙後的照看她,之前連她的飲食起居都要操心,就更別提終身大事了。

林檀不成親,不為林家延續香火,始終是薛夫人的一塊心病。她不是勸了多少回,可林檀半點都聽不進去,她也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,帶著畫像親自過來游說。說起來自己能進來還是沾了韓大人的光了。

若不是韓大人,她還不一定能被放進來呢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,薛夫人為了林檀的婚事請願熱臉貼著冷屁股,他指著其中生的最好的那一個:“這位是楊大人家的嫡長子,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,五歲能作詩,七歲便以辯無敵手,實在是獨一無二的天才。”

韓攸一看臉,只比他們聖上遜色了一些,便下意識地道:“凡是天才大多是怪癖,殿下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,若真成了興許會招架不住。”

薛夫人一想也是,遂覺目光挪到第二張畫像上:“這個,乃是一等一的武將,上陣殺敵的好手,雖說相貌比不得第一個,但是也不差。”

林檀還沒說話,韓攸便委婉地表示:“觀之面相,眉宇之間傲氣,只怕是不好相予的人。殿下若真與他成了,只怕得要日日受氣。”

薛夫人這會子已經有些不痛快了:“光看一張畫就能看出這麽些東西?”

韓攸謙虛地表示:“只是學過一點相面術罷了。”

薛夫人只好忍著,又挑出了第三張:“此人文武兼備,遠近聞名,再適合不過了。”

韓攸反駁:“文武兼備,指不定兩者皆不通,大多都只是混個罷了,配不上殿下。”

林檀聽得直點頭,她就是想這麽說的!

薛夫人已經後悔了,早知道她就不該圖方便跟韓攸一起進來,這不是折騰人嗎,這也不行那也不行。薛夫人還就不信邪了,她挨個介紹畫中裏頭的每個人,她還就不信了,韓攸還能挨個挑出毛病來。

事實還真就如此,韓攸每一個都沒放過,能扣帽子的扣帽子,扣不上帽子的牽強附會也要讓他出局。

總之,一場規模並不是很大的相親宴,就這般結束了。

薛夫人毫無所獲,甚至還受了一肚子的氣。

她跟韓攸一塊出了大殿,越想越窩火,越想越憋屈,憑什麽她挑了這麽久,別人卻棄之如履,哪來的這個道理?

薛夫人叫住今兒一直在找她茬的韓攸,一開口,語氣已經透露著不善了:“韓大人究竟是什麽意思?是看不上我這畫像。還是看不上本夫人?”

“不敢不敢,韓某也只是實話實說罷,這上頭的人實在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殿下,除非……”韓攸欲言又止。

薛夫人攥著畫卷:“除非什麽?”

韓攸順其自然地接過話:“除非是兩情相悅。若是夫人信得過下官,下官這兒當時有個不錯的人選。”

是嗎?薛夫人眼睛一亮,連問罪的心思都沒了,只是一個勁的追問:“還有這樣的人,他姓甚名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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